只看到池不渝今夜偏浅偏绵的瞳仁,此时此刻却格外迷茫的眼, 以及在看到她看过去之后, 瞬间垂下微颤睫毛, 拿起自己右边水杯给自己猛灌了一口的行为。
看样子应该也是不可置信的。
甚至在喝完之后又喝了一口,嘴巴上沾了点水光, 抿直着唇角。直到冉烟一把拦住她举水杯的动作, 友情提醒,
“哎水水你拿错杯子了,这是我刚兑的百利甜。”
“啊?”
池不渝有些茫然地放下杯子。低头看到里面的奶白色液体, 愣了半晌,指腹磨了磨杯壁,抿了抿唇,讲一句,
“哦哦那是我不小心看错了。”
准备把杯子还给冉烟,却又砸了砸嘴,“不过怪好喝的,甜甜的,口感像奶茶。”
“我加了点乌龙茶,你想喝这杯就给你,我正好还没喝过。”
冉烟说,又不太放心地拿起杯子看了一眼里面的量,看样子不多,又往里头添多一点乌龙茶,才放心地给了池不渝,补了一句,
“不过你酒量不好,还是少喝点。”
何止是酒量不好。
崔栖烬想,不过百利甜这款利口酒通常用来兑饮料,添多一点乌龙茶酒精浓度降低,想来也不至于像那天夜里的爱尔兰之雾,是传说中的一杯倒。
池不渝点头,像一只机灵的豚鼠,应得很好。希望不会变成一只喝醉的豚鼠。
“啪——”
是陈文燃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崔栖烬看向陈文燃,听到这人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你真的谈过恋爱?你诶,你崔栖烬诶,你标榜独身主义者多久了?你真的谈过恋爱?”弦注敷
话题又回到了崔栖烬身上。
崔栖烬站起身来,从桌上绕出去,背对着三个人,先是把蓝色氛围灯关了,换成一盏不那么刺眼却也不那么昏暗的暖黄吊灯。
然后又走到玻璃缸面前,把翻了个个的巴西龟翻过来,再重新坐到桌前。
全程不疾不徐,最后轻描淡写,
“这很稀奇吗?”
她没有看池不渝,但知道池不渝在看着她,也许是和冉烟陈文燃如出一辙的惊诧,又或许是一种夜盲症在重新适应灯光时的迷茫,亦或者是池不渝的常态——
反应迟钝,简单直接,喜欢在别人讲话的时候盯着眼睛看。
“当然稀奇啊!”
陈文燃说,“咱好歹也说认识七八年了吧,以前我们讨论这种事你硬是一声不吭,要不是今天我们三个都uno了,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开这个口光听我们三个在爱情里伤春感秋啊?”